朱岳眺望远方正在西垂的落日，淡淡道：“随你。”
秦柳顺着他的目光看到远处的山坳，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：“大人，您若是冬来草原，千万要注意避开类似那边的山坳，据背后是大雪窝，马进马死，人进人亡……”
朱岳诧异地转头看她，目光意味不明。
秦柳却没有回视。她不懂军事兵法，只是哑巴前不久随口了一句，她回去后思前想后，总觉得有件重要的事要做却想不起来是什么。
这会儿倒是突然想起来了。朱岳上次领兵深入草原，好在是夏，若是冬中了蒙古兵的圈套，不用敌人杀他，陷入雪窝直接冻成冰人。
直到太阳完全落山，暮霭沉沉，朱岳才道：“走吧。”
秦柳心翼翼地走下山坡，一边盘算着一会儿做些什么。
中午护卫送来的饭菜有一道炒野韭菜，不知道有没有剩下的野韭菜，做个韭菜肉馅饺子最合适了。
蒙餐她不会做，草原上缺少各种调料和食材，她也做不出什么花儿来，不如返璞归真。
她直接去找了娄老头，娄老头带她去做饭的蒙古包看了看，还真有剩下的野韭菜。
她又取了一些羊肉和面粉，准备动手做饭。
娄老头努了努嘴，让她回自己的蒙古包，还体贴地帮她把食材带了过去。
秦柳自己的蒙古包里，大少爷朱岳正大剌剌地坐在唯一的一张椅子上，桃姑娘在沏茶，恭恭敬敬地把茶杯放在了唯一的一张桌子上，桌子正在朱岳面前。
秦柳额头抽了抽，和娄老头把食材放上了桌子，离朱岳的茶杯并不远——这场景是有几分尴尬的。
这感觉，就像是阳春白雪与下里巴人混在了一起，十分不搭。
秦柳尴尬的把切材砧板、羊肉和捕放在茶杯旁边，自己去舀水洗韭菜了。
桃有些不知所措地伸了伸手，却不知道该怎么做。
她是个大丫鬟，只做一些精细活儿，做不来这些粗活。
可自己要伺候的姑娘都忙活上了，她一个婢女却袖手旁观，太不合适了。
桃紧紧跟在秦柳后面，看她麻利地忙碌，又委屈又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秦柳麻利地指示正要遁去的娄老头：“大叔，您帮我把肉剁了吧。”
娄老头嘿嘿笑笑，不一会儿功夫砧板就“噔噔噔”快速响了起来，桌子上的茶杯也清脆地“???”快速跳动。
至于茶水有没有泼端坐的朱岳一身，就不是蹲地上洗材秦柳所能知道的了。
她把野韭菜摘洗了几遍，把最后一遍洗菜水倒在蒙古包外，回来时羊肉糜已经非常剁得细腻光滑，秦柳感叹道：“朱大人，您看燕子楼的伙计这刀工不错吧？”
话是对朱岳的。
她看出来了，娄老头和朱岳之间有股矛盾没有化解——这对“师徒”之间的关系很奇怪。
朱岳完全没有尊师重道的态度，脸色还略臭，而娄老头则有些心虚回避的态度在里面。
再加上之前娄老头脸上的伤，秦柳有充分理由怀疑娄老头的话有水分——他很可能不是朱岳的拳脚功夫老师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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